在时间中穿越 作者:南丰后人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浙江省作协会员
今年的暑假里,孙子从宁波来我居住的小城度假。早晨,老伴去叫孙子起来吃饭,孙子把枕头边的手表拿出一看,说,七点还没到呢!真没想到,才八九岁的孙子就用上了新型的电话手表,而我的父亲生前一直没有戴过手表呢。如此这般的大变化,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和父母亲使用钟表的岁月。
众所周知,手表的主要功能是计时。据记载,记录时间的钟表产生于十九世纪中期,至今也不过两百多年的历史。古时候,人们白天大多以太阳的升起、移动和降落来判断时间,夜晚则以鸡叫、点灯、观月、打更人等来掌握时间。而我勤劳智慧的华夏民族通过对天象的观察和积累,早已把一天的时间科学地确定为十二个时辰,即:子、丑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戌、亥。
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个偏僻乡村,小时候还不晓得有记时的工具。唯一知道时间的概念是收听广播节目,每到整点,播音员就随着最后“滴”的一声响,随即播出具体时间。
我上小学的年代,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把晤时间的,也许是听到鸡叫狗吠就早早起床,或者是生产队开始出工的哨子响起赶忙烧饭。反正,在我的记忆中,无论春夏秋冬上学从未迟到过,也从未因为迟到而被老师罚站。
中学毕业的时候,农村开始实行联产责任制,接着是家庭承包责任制,然后大田包干到一家一户。我家里分到三四亩农田的耕种收获,主要由父亲和我共同完成。从大呼隆生产变为各家各户单干后,社员们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,家家户户的生活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。
几年后的一天,父亲通过村上一个青年人联系,竟然买来了期盼已久的一只记时怀表。每当去田间劳作,父亲一到田边,首要是把怀表用手巾一层层包好,安放在田塍上的隐蔽处,深怕日晒雨林或被人拿走。等到半晌休息时,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看时间。收工的时候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怀表藏进内衣里,方才安心地走回家,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那般呵护着怀表。
我偶尔问父亲,你怀的表时间到底准不准?父亲笑笑说:回家听着广播就可以对准。难怪,父亲特别喜欢听广播。父亲对怀表可真的是寸步不离,哪怕吃饭睡觉,哪怕走亲访友,怀表都时时刻刻不离身。直到离世前,这只有着父亲体温的怀表——相随相拥了近二十年时光。
还记得,在我面临考大学的几年时间里,家里专门为我买来了一只小闹钟。为了更好地利用时间,我常常对着闹钟安排着各学科的复习时间。多少个晨昏深夜,是闹钟的“滴答、滴答”声伴随我。就在一天即将过去之时,我还会把闹钟调到次日叫醒服务的时间,它就像打更一样一丝不差地响起,促使我准时地醒来,投入到新一天的生活之中。
时间和钟表,如同世纪老人,见证着我的成长和进步,记录了我家的点点滴滴。
我在老家务农几年后,考进了乡干部队伍。有段时间,单位里工作忙,我近两个星期没有回家。那天傍晚,当我一脚踏入老家的泥瓦房时,但见堂前的香案桌上摆起了一台崭新的座钟,它的表面有金黄色的双龙装饰,里面的钟摆“咔嚓、咔嚓”地均匀摆动着,显示出掌管天下时间的尊严。一问,原来是老母亲花了几个月的鸡蛋钱刚刚添置的。一会儿,母亲喜滋滋地端出几碗可口的小菜码放到桌上。随着座钟清脆的报时声响起,一家人一边吃饭,一边谈论着座钟的美观实用和“钟声平安”的寓意,以及带给家人对新生活的向往,那样温暖幸福的场景,我至今难以忘怀。
岁月如梭,时节如流。当年,老父亲安葬时,他的怀表也跟着入土了;后来,老家的房子拆掉时,母亲的座钟却不知道“坐”向了何方;如今,我每每看时间就全靠手机了。我的耳畔常常回响起座钟“嚓嚓嚓”的声音,并且直抵我的心灵……时间虽然不能倒流,但父母亲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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