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暑假时和朋友爬了新安县的山,当天累的腰酸背痛便在附近旅的馆住了一晚上。第二天升起了大太阳,天气很热,我吃完早饭后出了一背的汗水。我本一心想快点回到市区,但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函谷关景区的大门,这时我有了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看的冲动。于是我们一行去看了新安的函谷关。
我们所熟知的函谷关是老子骑牛西去的那一座,是秦国时修建的,在三门峡而不在洛阳。而新安函谷关又称“汉函谷关”,是汉武帝时期修建的。那时有位楼船将军叫杨仆,正是新安县人,因“屡有大功,耻为关外民,上书乞徙东关”,而“武帝意亦好广阔”,于是便由杨仆主持,把函谷关东迁建到了新安。
这里和山上的自然景区相比人少了很多,没有人群熙攘的景象和山崖中飞湍瀑流的声音,入口只有茂密的竹林和在微风中起褶的小湖。于是我从幽邃的竹林穿过,从映着云彩的小河走来,尽头处有一条石道,野草胡乱长着。我走上前去,看到石道上有两条平行的沟槽。旁边的标示说那是一条车辙,没错,在坚石上的一条车辙。
车辙深的惊人,仿佛是用刀斧劈凿出来的。我蹲下来望着车辙,仿佛能听见那箍铁的车轮和马掌铿铿的轰鸣。此处是东都洛阳通往西京长安的“第一门户”,踞于汉代两大政治经济中心之间。这里曾经走过运粮的车队、出征的骑兵、奔波的商贾;我不禁幻想到那来来往往的车与行人,还有那不绝于耳的人声与马嘶。可现在却唯有石上沟壑两条,而且在千年后依然深刻。我看得出神,因为我不看穿这就是大汉的丰碑还是历史的泪痕。我惊出冷汗,回过身子静默的向关口走去。
我抬起脚,掀起一垛黄烟,三两步踏开一段丝路。我一直走,走到开阔的地方去,忽然长风劈面而来,碎石滚落,野草扑地,草垛里的蚱蜢噼里啪啦的跳了起来。我仰头顶着日光望去,看到了函谷关的模样。南北阙台相对,雄关拔地而起。我眯着眼看向关额,书“汉函谷关”四个大字。我随着台阶到了关墙上,发现关楼损毁了一角,原先关楼的样貌已然辨别不清。城楼如一座“砖丘”,砖缝中生出杂草来。西面对联书:“胜迹漫询周柱史,雄关重睹汉楼船”;东面对联书:“功始将梁今附骥,我为尹喜谁骑牛”。诚然如对联所说,我登临此地,好像一段传奇在我眼前重演——楼船将军百战百胜,皇帝宠爱贤能为其迁移关门,于是函谷关东迁新安,从此人们对中国的西方有了新的定义。但破碎的遗迹总是暗示着故事的结局。因此古人凭吊古迹总是始于感慨而终于叹息。万物有始有终,岁月总无情的抹去古人的印迹,就像它以同样的手法将要抹去我曾来过的证明。
我从关楼上向四周眺望,远处传来汽笛长嘶,看到火车飞驰而来,陇海线从函谷关头一跃而过,310国道与千年前的古关路同驱并进。这三路并排是古关的新景。即使是在科技发达的今日,我们选择筑路位置仍然仰仗前辈的眼光与卓识。今日我来抚摸古迹,安慰古人,给岁月一些温存。
(文/新疆师范大学曹张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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