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复在《浮生六记》中写道:“夏月荷花初开时,晚含而晓放。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,置花心。明早取出,烹天泉水泡之,香韵尤绝。”
寥寥几笔,夫妇之间平凡而又充满情趣的家居生活已经跃然纸上:拮据寒士、荆布钗裙,这样两个简单平凡的人,在生活的重压之下,依然能够如此优雅,读经典、行茶令,开怀大笑,琴瑟和鸣,即使将这样的生活放置在当下的环境,仍然令人艳羡。“喧闹而且孤独”,似乎成为了当代人无法逃避的命运。
而在数百年之前,正如沈复夫妇,人们通过“以茶会心友”来消除这种孤独。
两个品味相似的人,相对而坐,或品评茶道,或促膝谈心,或纵论世道人心。木心所写“从前慢”大抵如此。作为精神活动的一种,“茶艺”的内核即为“慢”的艺术。在“慢”中寻求静谧,在“慢”中解决困惑,在“慢”中消弭孤独。
因此,中国古代文人品茶不仅在于茶香、茶色,更在于用茶、用水、用火、用炭,讲究何时何地与何人共饮。苏东坡在扬州时于石塔寺试茶,曾写诗云:“禅窗丽午景,蜀井出冰雪,坐客皆可人,鼎器手自洁。”在生活作风上不拘小节的苏轼,固执地要求喝茶时所必须有的一个好的天气、数位解风情懂风雅的客人、洁净的器具和甘美的泉水。这种种的讲究并非故作清高之姿态,而是为了进入修身养性的最高境界。明朝文人焦竑所作《茶寮》一诗,就客观而精巧地描绘了茶道对于创作者的积极影响:“滞绪纷难理,灵芽味自长。殷勤就君语,一酌得清凉。”
作为中国传统制茶技艺的一种,文士茶的表演所反映的正是文人饮茶的清雅——以青花梧桐滗盂、汤瓯、泥壶为茶具,以“婺绿茗眉”、“灵岩剑峰” 名茶叶,非廉泉而不为水,伴随悠然的丝竹之声,身着罗裙的表演者款步上台,摆好茶具,开始焚香,然后净手、涤器、白绢拭器,而后备茶、洗茶,以高冲法冲泡,注七成满,加之柔美的“凤凰三点头”,始成。奉茶之后,先要闻香、观色,才能慢啜细品,以构筑茶艺之境——物镜、人境和心境。
而同样闻名于世的潮州工夫茶的制茶与品茶,则更为复杂:“泥炉生火、砂铫掏水、关公巡城、韩信点兵”等共21式,将我国的茶文化与地域社会文化相结合,以茶艺明秩序,以茶艺尽礼仪,成为了融精神、审美、技艺、传统道德和评品质量为一体的完整茶道形式。如今,不负其中国茶道“活化石”的称号,影响遍及全国,美名盛于海外。
近日,我国申报的“中国传统制茶技艺及其相关习俗”通过评审,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,“中国茶申遗成功”的话题迅速席卷各个平台,也让不少人对中国茶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或许在不久的将来,在日益浓重的茶艺氛围中,中国茶艺所特有的宁静的气氛,会成为现代人在日趋激烈的竞争中,一个主流的心灵庇护所和疗养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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